* 5月你好
* 立个flag:本月摆脱“月更写手”头衔
* 感谢所有敦促我写文的老师,她们真的是可爱的魔鬼
* 破镜重圆梗
* 真的 OOC,请勿上升
0.
这个世界,唯有红日,能照亮荒芜平原。
1.
小城市的夜晚总显得过分宁静。残月,碎星星,就像夜空里的小灯,朦胧照亮每一张脸庞。
“一杯曼哈顿,谢谢。”
沉稳的男声强迫金在奂收回视线。
“对不起,一杯什么?”
一时没听清,金在奂不好意思地笑。
“一杯曼哈顿。”
带笑的语气重复一遍酒名,看来是位好脾气的客人。
金在奂偷瞄一眼。白皮肤,尖下巴,眼尾一颗痣。
都说这样的人情路最是坎坷。想法一掠而过,调酒师低下头。
“你多大了?在这里打工?”
客人倒是一点不怕生,含着笑打开话题。
金在奂晃着shaker,自然地接上:“先生,我已经过了打工的年纪。”
客人嗤嗤笑,“不像,看着年纪小,像学生。”
挺会聊天啊。金在奂勾上嘴角。
“我96的。”
此话一出,换来一脸惊讶。
“我也96的!”
同龄人之间总有种特殊的亲切感,话匣子彻底打开。
“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?”
“一年半。你呢?刚来这里?”
“对。写稿的,被杂志社派来写专题,待半年。”
“听着不错。”
“是不错。我叫姜丹尼尔,你呢?”
“金在奂。”
“你好在奂,以后请多指教。”
金在奂笑着握过丹尼尔的手,心想,这位俊朗少年大概会成为他在小城的第二个朋友。
“你找到房子了吗?一个人住?”
“我和前辈一起住,我们俩一起负责这个专题。”
“那挺好的,不至于太孤独。”
“是啊,而且前辈跟我很合,”丹尼尔转了转椅子望向出口,眼神突然发亮,“哈,他来了。旼炫哥,这里!”
倒酒的手突然一滞,金在奂抬头。
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,JO MALONE晚香玉。
朦胧之间,来人已经在眼前站定。修长身形,姣好面容,狐狸眼。
命运很爱捉弄人。
“哥,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——金在奂。”
丹尼尔热情地做着介绍,丝毫没发现前辈脊背僵直。
金在奂愣愣看着那人,连呼吸都要忘记。
沉默良久,来人先开了口。“你好,黄旼炫。”
像是被人扒开领口灌入一整桶冰水,金在奂一个激灵。
“哎!酒!”
丹尼尔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收住,酒杯就在地上碎裂成花。
“对、对不起。”
金在奂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道歉,慌慌张张蹲下身去收拾残局。
“在奂,你没事吧?”
吧台另一边的丹尼尔伸过头,这位新结识的调酒师朋友似乎有点冒失。
“我没事。”
金在奂抬头,勉强扯开嘴角。
与前男友重逢的场景很多,这大概是最糟糕的一种吧。
一年半的时光,调酒师第一次后悔来到这个小镇。
2.
“你是存心的吗?”
黄旼炫看着窝在自己怀里不肯起身的小男友,笑得无奈。
“你管你写啊。”
金在奂一边说,一边收紧挂在他脖子上的手。
“你这样勾着,我哪有心思写呢?”
吻上他的发旋,黄旼炫笑着控诉。
“那就不要写了,陪陪我吧。”
怀里的人软绵绵的,甜得黄旼炫心颤。感觉到他游荡在自己锁骨附近的唇,赶稿的作家赶紧拉开距离。
“乖,别闹。等我交完稿再陪你。”
一只手就抑制住不安分的人。
“你每次都这么说。”
声音发闷,听上去有点不高兴。
黄旼炫只能停下手里的活。文章,专题,工作,不管哪一样,都重要不过眼前这个人。
“不高兴啦?行,陪你。说吧,你想干什么?”
大手松了松,轻轻捏金在奂的指尖。
金在奂微微一笑,拉过他的手,吭哧就是一口。
“想咬你。”
黄旼炫知道他在撒娇,顺着他的话往下。
“你咬。想咬哪咬哪。”
金在奂弯着眼睛,笑得像朵芙蓉花,手扯住那人的衬衫领口,用力一拉,唇与唇紧密贴合。
身体是最诚实的,缠绵的吻很快带来了生理反应。黄旼炫顾不了这么多,托起金在奂就往卧室走。
把人抛上床,欺身向前的时候却被阻止。
“不写稿了吗?”
金在奂两手撑在他胸口,欲拒还迎的表情让人更想蹂躏。
“你想我写稿吗?”
黄旼炫也不急,眼睛含着笑问他。
金在奂抬起腿,蹭过黄旼炫的腰。
“不想。比起写稿,我更想你搞我。”
既然得到了允许,黄旼炫自然不会手软。
杜甫有诗云“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。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。
对金在奂来说,黄旼炫就是那偷偷潜入的春雨,只是这“无声”二字还需好好斟酌。
折腾了一个多小时,金在奂的嗓子都哑了,安心被人抱着,轻轻揉着腰肢。
“我怎么老是自讨苦吃呢!”
黄旼炫闻言一笑。
“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不服输地啃上脖子,金在奂就像只发疯的小奶狗。
不过他很快被制服。
“你要是再乱动,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”
情色威胁最有用,怀里的人一下子安静。
黄旼炫伸过手,和他十指相扣。同一款式的情侣戒指发出清脆的触碰声。
“金在奂,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。”
声音恰似春日里的阳光,听得人心间一暖。金在奂舒服地闭上眼睛。
“黄旼炫,一辈子很长的。”
“可我觉得还不够长。”
彼此对视一眼,笑容再次漫上脸颊。
“黄旼炫,我最近新学会一种酒,好想调给你喝。”
“什么酒?”
“那酒叫作……”
3.
“叫作什么?”邕圣祐换上工作衬衫,推了把发愣的金在奂。
故事讲一半的人瞬间回神。
“嗯?什么?”
“酒啊,你要调给他喝的酒叫什么?”
金在奂沉默了一会,缓缓开口。
“特基拉日出。”
特基拉日出。一种龙舌兰鸡尾酒,少量墨西哥龙舌兰加以大量鲜橙汁、红糖水调制而成,色调由黄至红。
金在奂讨厌单调。他喜欢的酒,一定要有故事。
显然,特基拉就是这样的酒——广袤的墨西哥平原,即使生长着星星点点的仙人掌,也掩盖不住它的荒凉,仿佛寂寞就应该被习惯。直至红日带晕跨过水平线,柔光照耀整片平原,一切束缚都被瞬间打破。
照亮荒芜平原的红日。这是金在奂听过最美的含义。
他懂,他知道黄旼炫也会懂。
可惜,他没来得及让那人懂。
“这酒从来没见你调过啊。”邕圣祐单手打着领带。
“也没有客人点过这种酒。”轻描淡写的解释,金在奂整了整衬衫领口。
“所以我请假一天,就错过了你和前任相逢的好戏?”
邕圣祐调笑着,事不关己的悠闲。
“哪来的好戏?你想太多。”
金在奂给了他一记眼刀,关上衣柜门。
表面上云淡风轻,内心却在咆哮:上天保佑,今晚他可千万别来了。
墨菲定理证明,一件事,你越不希望它发生,它就越容易发生。
看到吧台前的黄旼炫,金在奂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在奂,这里!”
本来盘算着和邕圣祐换个位置,谁知刚想开溜,丹尼尔就叫住了他。
偷偷骂了句脏,金在奂不情不愿地转过身。
黄旼炫一点都没变,看个电线杆子都多情。
受不住他的目光,调酒师赶紧钻进吧台。“晚、晚上好。”
“就等你呢,给我一杯Martini。哥,你喝什么?”
黄旼炫还没收回目光。
“哥?旼炫哥!”
直到丹尼尔的手搭上肩,被喊的人才骤然回神。
“嗯?什么?”
“你怎么了哥?发什么呆?我问你喝什么。”
“我……随便。”
“那就和我一样吧。两杯Martini。”
金在奂不敢抬眼,默默点头。熟练地往壶里倒入金酒和干威末酒,转着手腕轻轻晃。
“那个……”
面前的人貌似有话要说。
金在奂终于抬起头,然而……
“这位先生,介意我请你喝杯酒吗?”
红裙细高跟的女人勾上黄旼炫的肩头,红唇一张一合,透着妩媚性感。
“不了,谢谢。”
被搭讪的人一点不解风情,礼貌拒绝,眼睛就没从调酒师身上离开过。
“别这么无趣,都是出来玩的,做个朋友?”
女人不死心,在黄旼炫隔壁坐下。
“哥,你可以啊~”丹尼尔笑得看不见眼睛。
金在奂悄悄转过头,眉头不自觉皱紧,手里的shaker摇得“气势磅礴”。
“这样吧,我们玩个游戏,谁赢了谁请喝酒,怎么样?”
女人抚着发丝,笑着提议。
黄旼炫从来不会答应这种无聊的提议,不过今天,情况有点不同。
“好啊,你说吧,什么游戏?”
“我来猜猜你这个人,10分钟,猜中五点算我赢,如何?”
黄旼炫终于舍得看她一眼。“可以。”
女人笑了,眯起眼睛,仔细打量着黄旼炫。
“嗯……你谈过恋爱,对吗?”
金在奂一怔,两秒以后,他听到黄旼炫的答案。
“对。”
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。
“one point!你现在单身,对吗?”
金在奂往杯子里倒酒,注意力却完全被吸引。
“对。”
这个答案有点意外,又有点意料之中。金在奂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满足。
女人继续猜。“那……你和前任分手超过三年了?”
错了。金在奂不知道为什么,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“错。我们分手一年多。”黄旼炫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你的前任很依赖你,对吗?”
借着“依赖”二字,金在奂回忆起他们的曾经。无数个夜晚,他搂着黄旼炫,嘟囔着要他给自己讲睡前故事。当作家的,最不缺的就是故事,可某人偏偏不肯轻易就范,非得亲亲蹭蹭软嗓子撒娇,才肯说出一个小故事。
金在奂最喜欢窝在他怀里听故事。蜜糖一般的嗓子,每一个字都带着温度。
一年多的时光,没有睡前故事,没有讲故事的人,他总是很难入睡。
我很依赖他……?忍不住偷偷问自己。
黄旼炫抢先给了答案。
“是。他依赖我,因为我也很依赖他。”
回答很轻,但金在奂听得足够清楚。
“这样啊,她很好看,可爱又性感,对吗?”
安静的氛围里,黄旼炫第一次笑出声。
“对。他很好看。可爱又性感。”
金在奂再次掉进回忆里。黄旼炫这人,最喜欢在床上捉弄他。吻过耳垂的时候,那人会轻轻来一句“宝贝,你真可爱”;啃咬锁骨的时候,他又会故意调戏说“你好性感”。
总之,金在奂拿他一点没办法。
“你曾经很爱她,对吗?”
女人问得笃定,一切回忆都像火车一般缓缓后退。
金在奂抬头,对上黄旼炫的眼睛。
褐色的瞳仁里,全世界都消失了,只有他的模样。
“对,我很爱他。”
认真,坚定,不带一丝犹豫。
金在奂强迫自己移开眼睛。
“你现在依然很爱她,对吗?”
女人还在猜,金在奂紧张得无法呼吸。
黄旼炫低头,沉默很久,微微一笑。
“小姐,你已经赢了。要喝什么随便点,记在我账上就好,失陪。”
“哎!!你……”
女人还来不及说话,那人就已经看不见背影。
本来也不是为了一杯酒而来,搭讪的人坐了一会,识趣地退场。
丹尼尔喝着Martini,默默摇头。
“旼炫哥太狠了。”
金在奂擦着杯子,还是有点心神不宁。
“你都不知道,从我认识他以来,他就一直是这种不近女色的状态,哦不,男色也不近。你说他到底什么想法?”
丹尼尔一副“捉摸不透这哥”的表情。
金在奂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。
或许……那人还在等他?
4.
“金在奂,你要相亲吗?”
邕圣祐忍不住吐槽,毕竟那人已经站在镜子面前超过一个小时了。
不止今天,最近一个月,金同学突然开始极其注重自己的仪表。
“我这个领带老是打不好……”
金在奂费劲地抽着脖子上的条状物。
“刚才不是挺好吗,非得拆了重新打一遍……”邕圣祐虽然这么说,还是上手替他整理,“说真的,你是不是为了他才这么费心的?”
“谁啊?”金在奂故意装不懂。
“还能有谁,黄旼炫,你的前任呗!”
“别乱说,我才没有!”
“没有?没有你脸红什么?”
邕圣祐总是怼得一针见血。
“我、我热的!”
金在奂依然嘴硬。
“呵,你觉得我信吗?”
邕圣祐狠狠拉紧领带,对面的人被卡得咳嗽。
“咳咳咳……邕圣祐!”
“金在奂,喜欢就行动。你们已经错过一次了,还想错过第二次吗?”
彻底无言。
距离他们重逢已经过去一个月,黄旼炫几乎天天来酒吧。但是他们很少搭话。
金在奂知道自己从没放下过黄旼炫,但他不确定,黄旼炫是不是也没放下他。
“与其一个人瞎想,不如去找他问清楚。”
邕圣祐仿佛可以听见他心里的声音,这句话说得恰是时候。
“再说吧。”
没理由的怂。金在奂觉得,自己的勇气可能都装进漂流瓶飘向大海了。
走向吧台的时候,他意识到画面和往常不太一样。今天不止黄旼炫和丹尼尔,还有一群陌生人。
“在奂!”
还是丹尼尔最先发现他。
“今天这么多人?”
金在奂一边问,眼睛一边往黄旼炫方向瞟。
某人正聊得开心,隔壁的男孩子挽着他的手,显得很亲密。
果然没变!尤其是擅长拈花惹草这一点。
气不打一处来,金在奂故意碰倒了金属酒壶。
撞击声成功引起黄旼炫的注意。
不动声色地抽出手,黄旼炫更靠近吧台。“今天杂志社聚餐,那个孩子只是后辈而已。”
干嘛和我解释?又不关我的事。
金在奂原本是想这么说来着,只是话到嘴边,就浓缩成了一个字。
“哦。”
任谁听,都有种酸酸的感觉。
黄旼炫笑了,金在奂更气了。
自己能不能争点气!!
“旼炫啊,在那儿干嘛,快过来喝酒!”
来不及再说一句话,黄旼炫就被人拉走了。
金在奂伸长了脖子看。这人酒量不行,可别醉了。
杂志社的同事并不比他了解黄旼炫,自然地认为“酒量不行”只是一种推辞。
六七杯酒下肚,那人红了耳根。
“总编,我真的不能喝了。”
“年轻人,哪有这么小的酒量!来,再来一杯!”
“是啊,前辈,再喝几杯吧!”
“就是就是!继续喝!”
起哄的人很多,黄旼炫拒绝不了,只能认命地接过酒杯。
“他真的不能再喝了。”
清澈的男声喊得所有人一愣。
金在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装勇气的漂流瓶飘过整个地球,又被他自己拾起。
“这位是……?”总编辑一脸疑惑。
“你们就当我是黑骑士吧,他的酒我替他喝。”
金在奂夺过黄旼炫手里的酒,一饮而尽。
大家都有点惊慌,当事人却是一脸微笑。
“你们不知道,黄旼炫喝醉了会咬人的。”
金在奂讲得比真金还真。
大家纷纷扭头看那个“醉酒会咬人”的人。
“他说的对,我会咬人的。”
这一刻,黄旼炫带着意味深长的笑,亲手终结了自己完美男人的设定。
“哥,你们……什么情况?”
丹尼尔终于醒悟,一直以来围绕在这俩人身上的暧昧气息原来不是错觉!
“他是我恋人。”
简单明了的说明。不过,少了一个“前”字。
金在奂愣在原地,人堆里响起了议论声。
“前辈有恋人了?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不知道啊,惊了。”
“他不是才来一个月吗?这么快?”
“隐藏得好好,貌似丹尼尔都不知道。”
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两人的对视之中。
他是我恋人。这到底什么意思?金在奂有点捉摸不透。
故事正式脱轨。
5.
三个小时以后,烂醉的金在奂被邕圣祐和黄旼炫抗回了家。
既然知道他是黄旼炫的恋人,同事们哪会放过他。酒过几巡,金在奂就喝趴下了。
“你们让一下……我还能喝……”
邕圣祐扶额。“金在奂,你再说话,我就把你扔出去。”
“你怎么那么凶……”醉酒的人攀着黄旼炫,一个劲往他怀里钻。
黄旼炫搂着他的腰,努力把他架住。两个人的姿势相当暧昧。
“呃……黄先生?”
“叫我旼炫就好。”
“好,旼炫啊,我等下还要回去值夜班,他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,你能不能费心照顾他一个晚上?”
就算邕圣祐不说,黄旼炫也会这么做的。
“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黄旼炫当然没看见邕圣祐转身时那个胜利在望的笑容。
等人出了门,黄旼炫直接抱起金在奂走进房间。
那人的卧室很干净,没有一样东西是多余的。黄旼炫轻轻放下怀里的人,抽出手的时候却被抓住。
金在奂醒了。
眼神带点迷茫,却还算清醒。
“你别走……”
但凡他软着语气说话,哪怕是要天上的北极星,黄旼炫也会为他去摘。
“我不走,你难受吗?”
手指拨过金在奂的刘海,声音也跟着一起变软。
“不难受。给我讲故事吧,好吗?”
仿佛回到一年以前,金在奂还是那个睡不着爱撒娇的小恋人。
黄旼炫在床边坐下,握住他的手。“好,你想听什么?”
金在奂把两只交叠的手垫在脸颊之下。“什么都好。”
黄旼炫微微扬起嘴角,把故事娓娓道来。
“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颗小星星,他与众不同,他拥有世界上最闪亮的光芒。他很骄傲。直到某一天,他看见了城邦里的小王子,他才突然意识到,王子的笑容才是世界上最闪耀的。”
“他鼓起勇气,向小王子告白,意想不到的是,小王子接受了这个告白。他们顺理成章地相爱了。可是,问题还是存在的。星星只活在黑夜,他们只有二分之一的时间可以相伴。”
“小王子很苦恼。他想时时刻刻看见星星,他想每分每秒陪伴星星。他很难过,他流着眼泪,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星星。星星听完,笑了。”
“他亲吻了小王子,悄声说,傻瓜,虽然你看不见,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。”
“金在奂,你知道吗,不管白昼黑夜,星星一直悬挂在天上,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。”
黄旼炫讲完故事,金在奂忍不住哭了。
“好烂的故事……”
“那你为什么哭?”伸手帮他擦眼泪,黄旼炫笑得温柔。
“我没哭……”
“好,你没哭。”
一如既往的包容,这是黄旼炫给金在奂的特权。
“黄旼炫,有种酒,一年以前我就想调给你喝了。”
金在奂犹豫很久,最终还是说出口。
“什么酒?”
“我现在不告诉你。”
“行,我们留到以后。我们慢慢说。”
6.
金在奂不知道昨晚黄旼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,他也没精力想,他已经下定决心,今天要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。
“在奂,你今天来好早。”丹尼尔看见吧台后的人一脸惊讶。
“抱歉,丹尼尔,我有些话想和黄旼炫说,你能回避一下吗?”
金在奂冲人一笑,丹尼尔立刻识趣地点头离开。
“你想和我说什么?”
黄旼炫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。
“先喝酒吧。”金在奂递上一杯色彩娇艳的鸡尾酒。
黄旼炫举起杯子端详一会,抿唇尝了一口。
酒精混合着酸甜迅速弥漫在口腔里。
“这就是你想调给我喝的酒?”
“特基拉日出。”
金在奂双手撑在吧台上,笑得勾人。
“有什么含义吗?”
黄旼炫一看就知道,这一定是杯有故事的酒。
“墨西哥平原又广袤又孤独,除了仙人掌,上面什么都没有。”
金在奂刻意停顿了一下。
“话是这么说,可平原上的仙人掌,却是很多很多。”
黄旼炫那么聪明,当然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。
“你当初和我分手,就是因为这些仙人掌?”
“不,是很多很多仙人掌。”金在奂再次强调这个“很多很多”。
“金在奂同学,哪来的很多很多仙人掌,你看错了。”
“你部门的后辈,直系的学弟,投资公司的女助理,楼下的小姐姐,哦对了,还有社区门口的张阿姨。”
“张阿姨你也要计较?”
“阿姨单身,而且我都看见她拉你手了!”
时隔一年的旧账摊平了摆在黄旼炫面前,他笑得无奈。
“你当初为什么不一口气说出来?”
金在奂噘了噘嘴。“看见你和学弟搂搂抱抱,我生气,不想和你说话。”
黄旼炫一面笑出声,一面埋怨自己。当初自己要是多哄几句,多问几句,哪用受这一年的相思之苦。
“金在奂,你听好了。我和后辈就是正常的工作关系,他请教我问题,我教他方法,清清白白,不信你去问公司的同事;直系学弟是因为他有写作天赋,我帮他介绍工作,所以才有接触,至于搂搂抱抱,要么是他踩香蕉皮滑到,要么是你认错人;投资公司的女助理,这个我记得当初解释了,人家有老公的,高富帅,你还担心?楼下那个小姐姐,哪次不是我们一起碰见的,她那飞吻也不止我一个人收吧?你呢?成天张口闭口小姐姐;至于张阿姨,你能不能放过我?”
金在奂张了张嘴,似乎有话要说,不过黄旼炫又抢先开口。
“平原上或许有很多仙人掌,但它们都是不被需要的。因为它们无法照亮平原。”
一切的一切,都逐渐变得明朗。
金在奂低下头,忍不住偷笑。一年前的自己太过幼稚,赌气把爱情抛向大海,如今,爱情环游世界一周,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。
这一次,可得好好抓住。
突然被人抬起下巴,来不及反应,晚香玉味道的吻就占据他的所有感官。
绵柔的吻让金在奂脸颊发烫,害羞想要逃离,黄旼炫却不肯放过他。
大手扣住后脑勺,加深了这个吻。
直到呼吸不顺畅,黄旼炫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。
额头相抵,眼眸里再没有其他。
带着“金在奂专属温柔”,黄旼炫轻声开口。
“金在奂,你的特基拉日出我很喜欢。”
“金在奂,我们重新来过。”
“金在奂,这一次真的要走一辈子。”
7.
“金在奂,我是墨西哥平原,而你,是那轮唯一的红日。”
Fin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