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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 假期到啦，老K回归

* 私设如山，请勿上升

* 特种兵X医生（年龄虚构）

* 点播BGM——周杰伦《花海》

* ！！！！！！请耐心看下去，不要急着骂老K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0.

 

我一直相信，

 

待花开一季，思念成海，

 

你一定会回来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1.

 

 

“尼尔，圣祐哥！我又要去伊拉克了！”

 

 

看着面前那人满脸的期待，丹尼尔和邕圣祐对视一眼，表情并不明朗。

 

 

“在奂啊……”丹尼尔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，是安慰还是鼓励？又或是劝服？

 

 

他和邕圣祐比谁都清楚，说什么都是图费口舌。

 

 

距离黄旼炫因公殉职已经过去两年了。作为一名军人，他也许早就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，遗憾的是他连遗体都没有找到。

 

 

“他只是失踪，不是殉职。”镇定地签下保密协议，金在奂正对上军官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告诉他。眼神里的坚定连军人都畏缩。

 

 

摸到军牌的那一刻，金在奂努力忍住鼻尖的酸涩，自己之前总和黄旼炫开玩笑——“你才二十多岁，上尉这个军衔太高了，要不往下降降？”事实证明，这个所谓的高级军衔，只能给他带来一场肃穆的葬礼。

 

 

时间2016年5月27日，地点伊拉克。那本应该是金在奂25岁的生日，却成为他漫长等待的开始。

 

 

金在奂总说他没事。可是两年了，他再也没有过生日。

 

 

“你们医院又要去伊拉克做医疗支援？”漫长沉默之后，丹尼尔小心翼翼地发问。

 

 

“对，距离上一次援助已经过去三个月了，这次万一——”后半句话戛然而止，金在奂闪烁着眼神。

 

 

“金在奂，两年了，你自己应该也清楚，他回来的希望有多渺茫。你还要继续等下去？”理智派的邕圣祐狠下心，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针尖，深深扎进金在奂心里。

 

 

“我会继续等。他答应过我的。”

 

 

金在奂的前半生有过很多执着，但后半生的执着似乎只打算留给这个人。

 

 

“你……”邕圣祐还想说话，却被丹尼尔轻轻拽了衣角。

 

 

有些事，既然已经注定，也就不必多说。

 

 

“好。去伊拉克你自己小心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2.

 

 

金在奂第一次认识黄旼炫是在中东的一个小国家。

 

 

战火纷飞的国度，一抬眼就是子弹空壳与瓦楞碎片，炮弹带着这个国家所有的未来消失在尘土里。

 

 

“lean on me！”即使被硝烟熏得睁不开眼睛，年轻的医生还是在勇敢地履行自己的职责。驾着一位左小腿骨折的患者，金在奂眼看就要走出废墟，却被隔壁的爆炸震得倒退两步。

 

 

头顶的木梁就在那一瞬间发生松动，他们来不及逃跑，只能认命地闭眼。

 

 

然而，撞击并没有如期而至。

 

 

“Are you all right？”询问声从左侧传来，并不清晰。

 

 

金在奂睁开眼。

 

 

谢天谢地，是祖国的军人。他身上的军装已经破烂不堪，整个人都灰头土脸，此刻正举着双手支撑起快要断裂的木梁。

 

 

看着那顶军用头盔，安全感油然而生。金在奂用韩语大声和他道谢：“谢谢！”

 

 

军人似乎是笑了，头微微一晃，示意他们赶快出去。

 

 

金在奂继续撑起患者的重量，小碎步跑开。一边跑，他一边忍不住回头。

 

 

成为祖国的军人是每个男孩儿时的梦想，随着成长，百分之八十的人会逐渐遗忘或者放弃这个梦想。所以，坚持下来的一定是英雄，没有人不崇拜英雄。

 

 

军人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人群之中，金在奂这才安分地回头。

 

 

回到医用帐篷，他要面对的是满地的患者。不停歇的轰炸攻击导致患者数量与日俱增，金在奂忙活了一整天，才有空出去喝口水。

 

 

看了眼染满鲜血和碘酒的双手，他走向盛水的大缸，打算先清洗一下，谁知已有人捷足先登。

 

 

又是个军人，正背对着他洗脸。

 

 

“那个，请问……”

 

 

金在奂还来不及问完，军人已经转过身。

 

 

挺拔的身姿挡住小半片月光，干净利落的短发衬着上挑的狐狸眼，水珠顺着太阳穴滑至下颚。

 

 

一时间，医生被惊艳得说不出话。

 

 

“是你啊。”反倒是军人先笑了。

 

 

金在奂赶紧回神，“你认识我？” 

 

 

“你不记得了？”军人做出一个托举的动作。

 

 

也许是因为印象深刻，金医生一下子反应过来。“哦！是你啊！英雄！”

 

 

“英雄？我吗？”军人似乎是觉得疑惑，又觉得好笑，“我觉得医生才是英雄。”

 

 

“不，军人才是，医生扛不住枪林弹雨。”

 

 

“但是医生可以妙手回春。”

 

 

“不，是军人。”

 

 

“是医生。”

 

 

“不，是军……好吧好吧，能救死扶伤的都是英雄！”

 

 

莫名其妙地对视一阵，两个人均是低头一笑。

 

 

“那什么，我叫金在奂，是中心医院派来支援的医生。”做着自我介绍，金在奂腼腆伸出手。

 

 

对面的人没有伸手，收敛笑容，双腿一并，敬了个军礼，“上尉——黄旼炫。”

 

 

那一刻，金在奂的内心闪过很多疑问。为什么军人的皮肤这么白？为什么拥有这张脸却要来受战火罪？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温柔到不行？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突然失控？

 

 

仔细想想，那也许就是他对黄旼炫的第一次心动。时隔多年，他还是能清楚地回忆起那两道白月光。一道是世界的，冷色调照亮天地万物；一道是心里的，暖色调包裹住整个心房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3.

 

 

“金医生……”右手打着绷带，黄上尉受了伤还不能安心休息，偷偷打量着主治医生的脸色。

 

 

“躺好。”金在奂的脸色不能更差。也是，出任务之前就对他千叮咛万嘱咐，回来的时候还是受了伤。

 

 

默默躺回垫子，黄旼炫还在努力地侧头看他，“你在生气吗？”

 

 

“我有什么好生气的。”话是这么说，手里的药瓶却是放得叮当响。

 

 

“小伤而已，你别担心。”

 

 

这话彻底引燃金在奂的火气，“小伤？？你知不知道再晚几分钟你可能会被截肢，又或者大出血致死，你知道吗？！”

 

 

“对不起。”

 

 

“你每次都只会这一句，你根本不懂我的——”手臂突然被人抓住，医生整个人跌在患者身上。

 

 

“不懂你的什么？”声音从头顶滑进耳朵，伴着坚实的心跳。

 

 

“不懂我的­——”金在奂抬头理论，却在目光相遇的时候彻底卡住。

 

 

“不懂你的担心？害怕？慌张？”黄旼炫不急不缓地提供着答案，“所以，为什么？”

 

 

“什么为什么？”

 

 

“为什么你会因为我受伤而感到担心、害怕或是慌张？”

 

 

“我……”脑子里一时想不出答案。

 

 

“那我再换个问题。金医生，前天晚上，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亲我了？”

 

 

被问的人突然慌张，然后就是无止境的挣扎，“我我我没有！”

 

 

毕竟是接受过高强度训练的特种兵，普通人哪有力量抗衡。黄旼炫用一只手就扣住金在奂。

 

 

“金医生，你有男朋友吗？”

 

 

“啊？”连挣扎都忘记，金在奂吓得合不拢嘴。

 

 

“我说，你有男朋友吗？”耐心地问第二遍。

 

 

“没、没有。”

 

 

“嗯，那挺好。”

 

 

“好……什么？”

 

 

“从今天起，我就是你男朋友。”

 

 

虽然只有十一个字，但信息量大到金在奂的脑子彻底死机。

 

 

接下来的故事他记不得。他只记得那天以后，自己和黄旼炫的命运彻底相关联，就连那句让军人哑口无言的反驳也是相恋一年以后才提出来的——“黄旼炫，那晚你不是说你睡着了吗，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偷亲你的？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4.

 

 

金在奂曾经有个择偶标准——不准异地。

 

 

显然，黄旼炫是他整个人生的特例。

 

 

“你还有多久才能回国啊？”数不清是第几次问他这个问题，金在奂握着手机疲软无力。

 

 

“快了。”黄旼炫的答案从来都是这两个字。

 

 

“你受伤了吗？”

 

 

“没有。”

 

 

“黄旼炫，你别骗我。”金在奂也想选择相信，但是黄旼炫太擅长骗人了。

 

 

“真的没有。”

 

 

“我前两天梦到你了，梦到你浑身是血被送来医院抢救。”

 

 

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笑，“别担心，那只是梦而已。我好好的。”

 

 

“我很想你。”金在奂毫不吝啬地表达着自己的真实情感。

 

 

黄旼炫没有说话，停顿了好一会。

 

 
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 

 

“我不想听道歉。”金在奂偶尔也想任性一下。

 

 

黄旼炫又沉默了一会，“在奂啊，你窗台的花开了吗？”

 

 

“没有，只有几个小花苞。”

 

 

“那你听着，等到花开的时候，我就回来了。”

 

 

金在奂知道这是谎话，但是他依然愿意抱紧这个期待，“好，花开的时候，我会等你。”

 

 

花开不过季，这是科学，是自然现象。花有花期，可惜，人不似花。

 

 

黄旼炫又一次食言了。金在奂从花开等到花落还是没能盼他回家。

 

 

几个月的时间，他音讯全无，他只给金在奂留下一条口信。

 

 

“伊拉克维和。2个月。等我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5.

 

 

伊拉克的冬天很冷，寒意随着空气，一丝丝渗入血管。黄旼炫上尉巡逻而归，和队员们凑在一起烤火谈天。

 

 

“旼炫哥，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？”赖冠霖是年纪最小的弟弟，稚嫩的模样任谁看都不像是特种兵。

 

 

“想家了？”黄旼炫揉揉他的脑袋。

 

 

“想。旼炫哥没有想念的人吗？”赖冠霖凑火堆更近点，翻动下手掌。

 

 

未语先笑。黄旼炫每次想到金在奂都是这副模样。

 

 

“哥恋爱了吧？”机灵鬼眯缝着眼睛逗他哥。

 

 

黄旼炫笑得越发温柔。

 

 

“是个怎么样的人？哥和我说说吧！”一把缠过哥哥的胳膊，赖冠霖倾诉着自己的好奇心。

 

 

黄旼炫的目光突然看得很远，笑容不减丝毫，“他啊，他是一个——”

“报告！黄上尉，有家属探望。”

 

 

黄旼炫疑惑，走出休息室。

 

 

白雪茫茫的土地上，金在奂裹着黑色羽绒服，就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。

 

 

整个世界都消失在眼前。

 

 

“你这是什么反应啊？”金在奂原以为自己会收获一个大大的拥抱，甚至张开双手等在雪地里，谁知对面那傻子却只是发愣。

 

 

“喂，黄旼炫，你再不抱我我就走啦？我说真——”

 

 

熟悉又温暖的怀抱。金在奂被人紧紧抱着，脸贴着他的胸膛。

 

 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 

 

“我想你了啊，刚好这里在招募志愿者医生，我就报名了。”

 

 

感受到某人的温度，金在奂就连说话都软了语气。

 

 

“在奂啊，我……”

“黄旼炫，窗台的花已经谢了。”

 

 

金在奂的语气很平静，听不出难过，也听不出生气。

 

 

“但是，下一个花期快要来了。这一次，你能回家吗？”

 

 

黄旼炫不清楚。下一个花期，他也许在伊拉克，也许在伊朗，也许在哪个拥有拗口名字的中东小国。但他还是用力点头。

 

 

“会的，我答应你，我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
 

 

金在奂抱他更紧。即使眼前这个人食言一百次一万次，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相信。

 

 

就这样，金在奂等过第二个花期，第三个花期，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，最终等来了黄旼炫的遗书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6.

 

 

在奂：

 

如果你看到这封信，那就说明我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。我必须和你道歉，我不仅食言，我还把你弄哭了。

我必须告诉你，你是我这辈子所有的幸运，我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。我想听你唱歌，陪你做饭，抱你睡觉。我们来不及一起看星星，来不及分享一杯热可可，也来不及看一场漫长的电影。说实话，我有好多关于你的人生梦想，我很遗憾，我做不到了。

但是，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替我做到。你那么优秀，那么温暖，你值得最好的。

阳台的花还在开吗？如果你愿意，可以继续数数花期。等花开到下一世，我一定不会再食言。

谢谢你。

对不起。

我爱你。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黄旼炫

 

 

金在奂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这封遗书。上面的内容他早就可以一字不落地背诵，可他就是习惯带着，仿佛只要带着，黄旼炫就还在他身边。

 

 

“哥，你怎么了？”朴佑镇端着医疗箱从门口走进来，他是第一次参加医疗援助，也是第一次看到金在奂笑得这么无助。

 

 

“佑镇啊，你知道等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？”金在奂低头看着信上“黄旼炫”那三个字。

 

 
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朴佑镇在他对面坐下，他有点不明白前辈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。

 

 

“你很幸运，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。”

 

 

朴佑镇更迷茫了，“哥……在等人？”

 

 

“哥只是在等花开。”

 

 

朴佑镇当然无法理解金在奂的每一句话，但他能感受到前辈那种失落的痛苦。

 

 

“虽然不知道哥发生了什么，但是哥不要太难过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，”知道自己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，但朴医生还是竭尽全力地安慰着，“我记得再过几天就是哥的生日了，我们可以庆祝一下！”

 

 

金在奂无言，他收起手里的纸张，默默起身。

 

 

走至门口，他回头一笑，“对不起啊佑镇，哥不过生日的。”

 

 

金在奂不知道自己对伊拉克抱有怎样的期待，他只是想尽可能地待在拥有黄旼炫记忆的地方。

 

 

这座城市还是没有变化，和几年前一样混乱，硝烟弥漫。金在奂穿梭在废墟里，日夜不停地救人。他有过许多幻想，他想，也许有一天，黄旼炫会像初次见面那样，挺拔着身体帮他挡住断裂的木梁。

 

 

只有黄旼炫能帮他挡住成海的思念，撑起他的全世界。

 

 

可是，他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
 

 

金在奂生日的后一天，医疗小分队完成了任务，他们又要离开这片土地了。

 

 

“金医生，听说昨天是你生日？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啊。”不了解真相的新手医生又一次触及金在奂的痛处。

 

 

“别说了，金医生不过生日的。”了解真相的人都在帮忙打圆场。

 

 

金在奂笑了笑，走出休息室。

 

 

看着伊拉克的星空，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伤感。

 

 

“我也想好好过一次生日啊。”

“黄旼炫，花期又到了。”

 

 

泪水断线。

 

 

“黄旼炫，你好会骗人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7.

 

 

一夜无眠，金在奂难得看了一次伊拉克的日出。火球带着朦胧的光晕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，一切仿佛都充满希望。

 

 

金在奂漫无目的地走在尘土里，废墟与弹片是这片土地的象征。看向远方，他渐渐放慢步伐。

 

 

远处似乎有个人影，金在奂看不清楚。

 

 

再走近两步，人影逐渐有了色彩，似乎穿着军装。

 

 

金在奂不受控制地继续走近，熟悉的轮廓看得他忘记呼吸。

 

 

他不敢再靠近，就这么伫立在原地。

 

 

对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他的迟疑，慢慢挪开了步子。

 

 

脸越来越清晰。熟悉的五官浮现在淡淡的烟灰之中。

 

 

那双狐狸眼，不会再是别人了。

 

 

金在奂做不出任何反应，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，直到那人轻声开口，说出那句迟到了两年的话。

 

 

那句午夜梦回让他放声哭泣的话，那句他日思夜盼的话。

 

 

“金在奂，花开了，我回来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8.

 

 

花期已到，思念成海。

 

 

而我终于等到你。

 

 

 

 

Fin.